上一回我们说到劳德诺奉师父之命上青城山对于大师兄打伤侯人英,洪人雄的事赔礼道歉,到了青城派后一连数日不得余沧海接见,却在这几日山上闲走中发现青城派众人正在暗地练习一套新剑法,及至告辞回华山,他试演出来所见剑招,他师父一眼便看出是林家的辟邪剑法。这里面的渊源,听他师父讲后我们才明了一个大概。原来福威镖局是由林家林震南祖父林远图所创,辟邪剑法也是从林远图手中打遍江湖无敌手,威震黑白两道。中人固然丧胆,但由于辟邪剑法威名太盛,也招来一些白道人物的挑战,其中就有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长青子挑战林远图败北而回,由于长青子和现在华山弟子的师祖是好友,就将此事告诉了华山派的师祖,并认为此败是他的奇耻大辱,两人共同钻研也未能找到破解辟邪剑法的招数,后来长青子自知无法打败林远图,在三十六岁时便抑郁而终。由于此战知情人都口风很紧,所以江湖上知情人很少。诚如劳德诺师父所言,长青人当时年少后辈,刚刚出道,而林远图已经是威震江湖人所钦服的英雄前辈,比武胜败本乃常事,根本算不上什么丢人的事,更何况二人年龄地位相差悬殊,而长青子居然认为这是奇耻大辱,甚至一直耿耿于怀此事,英年早逝,未免太过好胜,有些心胸狭隘了。
沧海一声笑——电影版《笑傲江湖》主题曲
然后说到青城派为何秘密练习辟邪剑法,他师父推测多半是长青子遗命余沧海要报仇胜过林家后人,因为林远图比长青子先死的。而余沧海为什么没有当时去找林远图的儿子而一直等到了十多年后的今天再动手,就不得而知了。眼看余沧海要大举出击找林家的麻烦,战前华山掌门还做了一番预测,除非请来洛阳的金刀无敌王元霸,否则林家基本无望,由前文林夫人的兵器及家族关系交代,这里我们大概也知道了,王元霸应该便是林震南的岳父了且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堪与余沧海匹敌。本着看热闹旁观的意思,师父派遣劳德诺去福州,后来这件事又被师妹知道了,也央求一同前往,而劳德诺的青城剑法也是临行前他们的师父传授以备遇上青城弟子时防身之用。而为什么华山掌门会青城剑法呢,六猴儿揣测因为当年长青子与华山师祖两人演练剑法的时候,他们的师父当时也在场,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但毕竟也见识了一些,华山师祖也见了长青子的青城剑法,说不定后来也对他们的师父讲解了一些。
传说中的辟邪剑谱
到此,我们终于知道了为何劳德诺与师妹会去福州。回到当前的衡山城内的茶馆,劳德诺继续向同门讲述他们到了福州以后的见闻,详述了第一回灭门的经过以及他二人亲眼见到余沧海也到了福州,一个个地杀了镖局中人。劳德诺由于出发前跟师父谈论此事,师父推测可能余沧海此来是为了报上代败剑之仇前来,所以他不明白为何余沧海不直接找林震南比武胜出简单利索而要如此狠毒的杀人,他随即又想或许是因为儿子余人彦被杀了,他要报私仇不光是上代的比武之事了。可后来却发现青城派又放林家三口出走镖局了,那看来也不是要报杀子之仇。再到后来,他们看到林家三口终于在小饭铺中被擒,师妹认为一切都是因为林平之在小酒馆里出手维护她才导致灭门之祸,说什么也要救他一命,劳德诺劝阻之下但由于师妹一再坚持,所以林平之才会被救出。
我们不知道临行前华山掌门是怎么交待他们的,但是据劳德诺所说他师兄妹二人是亲眼看到青城派一个个地杀掉镖局中人的,其中甚至包括厨师这种完全不会武功的非江湖中人。连林震南都知道江湖规矩,绿林盗匪劫镖都不会杀轿夫,骡夫,车夫,挑夫这些不会武功的人,劳德诺身为华山二弟子,偌大年纪,带艺投师之前已经在江湖上经历很久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江湖规矩,出发前师父也向他说明了青城派和林家的过节,可以说他是完全了解整个事的缘由。然而当灭门惨剧发生之时,他师兄妹却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青城派弟子一个个地在他眼前杀人,从前面救林平之的时候劳德诺与方人智和于人豪的交手中我们知道,劳德诺完全有能力以一敌二,他自己对同门讲述时也说到,倘若只凭真实功夫,我也未必斗得过他二人。言外之意他以一敌二虽不见得取胜,也不会差很多,至不济全身而退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是顾忌余沧海的实力,在师妹提出要救林平之的时候,他阻拦时也是这么说的,余沧海亲自来了,我们可不是对手。但是残杀镖局中人可不是全余沧海一个人动手,就算敌不过余沧海怕泄露行踪,在其他弟子杀人的时候,乔装或蒙面出手救下一些无辜总还是能够办到的吧。有人可能会说你不也说了吗,我们不知道临行前他们师父是怎么吩咐的啊,也许人家师父要求他们就是来看一下两边的情况,然后回去禀报不让他们出手参与其中。没错,是有这种可能,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师妹救林平之的时候,他就该说师命难违,而不是说什么怕伤了华山青城之间的和气,而师妹坚持之下,他也就照办了,这说明师命并没有严令他们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出手,否则你总不至于说他们的师父吩咐他们如果要出手帮林家也只限于救出林家公子一人可以吧?那又与师妹要救林平之的时候劳德诺极力劝阻矛盾了。所以我猜测,师命可能也就是要他们注视两边的动静,非到不得已不可出手避免暴露身份。如果是这样,那么什么时候才算不得已的尺度,说白了就是他们自己把握了。华山派是五岳剑派,而五岳剑派是江湖上行侠仗义的名门正派,派中弟子无疑是侠义道,那么如果看到这种大规模残杀无辜的情景还可以忍得住,还可以因为所谓门户之间的“和气”这种虚名,袖手不管,那么请各位想一想,这还是正道中人,这样的“侠义”,这个江湖是有多么险恶,多么可怕,是一种什么样的大环境。
我们回过头继续来听劳德诺对同门的讲述,值得一提的是,在讲到师妹教训贾人达调虎离山引开方人智和于人豪救走林平之一节的时候,六猴儿调侃说师妹打贾人达是为了他因为青城弟子挨师父打棍子的事出气,其他同门趁机说道,出气是出气,只不过可不是为你,挨师父棍子的可不是只有你六猴儿一个。这番话虽是师兄妹间的玩笑,但也说的很明白不过,在同门师兄弟眼中,师妹对于大师兄的情分是怎么样的一种程度,这点和第二回中师妹对于大师兄溢于言表的关心,都请大家记住,对于后文还有重大意义。
劳德诺最后说到他们发现镖局中人都走了以后,青城派众人进入镖局后大搜特搜,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连金银珠宝都弃如敝屣。然后派去挑其他分局的弟子回报的时候余沧海也焦急的问找到那东西没有,华山众弟子与劳德诺的讨论中,逐渐明白了余沧海此次找林家的麻烦,最根本原因在于要夺林家的辟邪剑谱,掌握其中真正的诀窍,林远图的辟邪剑法为什么威力无穷而现在林家的辟邪剑法为什么如此不堪,他们练习的辟邪剑法也是平平无奇,必定会让人联想这中间到底是少了什么重大关窍。也就是余沧海此行为了武功秘诀而不惜杀人放火,并非为了比武,也不是为了报杀子之仇,所以在擒住林家夫妇以后,贾人达想大加折辱,方人智说道师父要求一定要把他夫妇好好的带上青城山。
华山的众弟子正谈论间,继衡山华山相继登场后,恒山派也终于紧跟出场了。怎么回事呢,说来也是巧,又是跟一直被人谈论的华山大弟子有关,连旁听的林平之也不禁想这个大师兄也真是厉害,什么事都能跟他有关系。恒山白云庵主,也是恒山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定逸师太带着弟子气呼呼地冲进来就对华山众人喊要令狐冲滚出来,到此我们终于知道了这个传说中的大师兄的名字。到底他又干什么了呢,原来定逸师太门下弟子接获泰山派天松道人的消息,说令狐冲与江湖上著名的采花大盗田伯光一起挟持了她的徒弟仪琳,并通过她和华山众弟子的谈话,我们也终于知道了师妹的名字,原来她是华山掌门的女儿,名唤灵珊。
华山派的小师妹——岳灵珊
根据前文众同门口中所述令狐冲的事迹,我们知道令狐冲虽然不是个行规蹈矩的人,但是应该不至于和田伯光之流同流合污,所以这个消息令我们有点大跌眼镜,所以理所当然华山的众弟子也难以置信,向定逸师太解释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灵珊师妹更是焦急的快哭出来,一口咬定大师兄不会这样的。定逸师太是怎么处理的呢,正在气头上又本来脾气暴躁的她,直接把灵珊抓为人质带走,要华山派把仪琳还给她,她再放了灵珊,声称令狐冲抓走了仪琳,那我也抓你们一个女弟子。
继余沧海、莫大之后,又一个一派宗主级别的人物登场了,也是五岳剑派中一派的核心人物之一。同属武林正道,名门正派,这位定逸师太登场的表演恐怕也谈不上怎么光彩。虽然弟子失踪下落不明,也确实泰山派的头面人物目击田伯光令狐冲仪琳三人在回雁楼头饮酒且仪琳受了令狐冲的胁迫,不敢不饮,但是抓走灵珊的行为:第一、有失一派宗主的身份,堂堂恒山掌门级别的人物去为难一个武功远不如你与事件无关的后辈,实在说不过去。第二、她也仅仅是听别人说这件事,就算说的人也是正道中人,令狐冲毕竟也是华山派大弟子,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且之前没有什么明显劣迹,突然跟田伯光混在一起并且挟持仪琳,这个事怎么说也不该简单但凭人言,就下了定论,最简单的一条,令狐冲难道仅仅因为女色才跟田伯光厮混一起干了这种事吗,如果是这样的人还能做华山派大弟子吗?这确实说明她的性格不但暴躁,头脑遇事也欠缺冷静理智的分析。第三、抓走灵珊以她为质换取仪琳这个行为,简直与强盗绑票人质无异了,就算真是令狐冲挟持了仪琳,也该用堂堂正正的方式去找华山的掌门理论才不失为一派掌门的风范,要知道恒山派还是出家女尼,出家人首戒贪嗔痴,定逸师太这个举动不免太过分了一些。第四、灵珊不光是华山弟子,更是华山掌门的女儿,如此冒失在连华山掌门都没见到的情况下就抓走了他的女儿,很有可能见面会加剧双方摩擦,甚至伤了五岳剑派的关系,那事态就更严重了。有这么多欠考虑的因素加在一起,所以在她出手教训劳德诺和华山三师兄梁发的时候,被以卖馄饨为生的江湖高手何三七笑着说了一句:“师太的脾气也忒大了一些”。正在气头上的定逸师太回答他:“你管得着吗?”这种口气,这种行事风格,虽然事出有因,也没作恶,但是实在很难想象是个修为精深的出家人所为。
大师兄——千呼万唤三章过去了
正当事态不好化解的时候,恰好刘正风府上的弟子向大年,米为义来邀请众人一同到刘府中相聚参加即将举行的金盆洗手大会,于是众人也就一同先到了刘府。值得注意的是,在米为义要替众人付茶钱的时候,茶博士说既是刘三爷的客人,我们请也请不到,还收什么茶钱。这个桥段这个情景真是与天龙八部中萧峰与阿朱在天台山下的客栈中要结账付店钱的时候,店小二说既然是智光大师的贵客,我们哪能收您的钱,让萧峰对智光大师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感慨不已。我们由此也可以想见,刘正风至少在衡山派衡山城内是多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影响力甚至渗透市井茶坊。
众人到了刘府,林平之为了追查父母下落,也混了进去,看到定逸已经放了灵珊,华山恒山众人各围坐一桌,青城的于人豪和方人智也在人群之内。惊魂未定之际,有人抬了两名泰山派中人进屋,一死一伤,死的是掌门天门道人的弟子迟百城,重伤的是报讯给恒山派的天门道人的师弟天松。劳德诺也被请入后堂去见刘正风,原来后堂内聚集了各派各路的高手宗师,余沧海,何三七,定逸,天门等都在内,主人刘正风相陪。
天门见了劳德诺就喝问令狐冲的下落,声音之大连坐在外堂的林平之等众人也都听到了。天门又为什么也要找令狐冲呢?原来天松和迟百城目睹了田伯光令狐冲仪琳在回雁楼喝酒,认出田伯光便上前动手,迟百城被杀,天松重伤,而令狐冲却没有帮助同盟门派的正派中人出手共斗田伯光,反而和田伯光称兄道弟,眼看他们被杀伤杀死。也是火爆脾气的天门气的在众位成名高手前甚至以狗崽子相称令狐冲,还在女尼面前口出“屁”字这种污言,连他自己说完都发现实在与自己身份不相称。
到此,五岳剑派中三派的头面人物已经陆续出现,前文称道的武林中行侠仗义名门正派的五个门派里的领头人物,似乎都不怎么光彩,莫大邋遢萎顿,盛传与自己的师弟不和;定逸出家人脾气暴躁,欠缺冷静的思考,做事冲动;天门也是修道之人,却出口市井俚人的词语,与大宗师的身份很不相符。似乎只有即将退隐江湖金盆洗手的刘正风给我们感觉是个明事理,和和气气的长辈。另一方面,到此为止,证据和证人越来越对令狐冲不利,甚至亲眼目睹的事实,这一切让我们也不禁有些相信了,令狐冲是不是真的一时糊涂,做了有辱师门的事呢?
就在这时,泰山派派出搜寻令狐冲下落的弟子回报,青城四秀中排行第四的罗人杰死在令狐冲的佩剑下,而且凶手下手狠辣。这下令狐冲的麻烦更大了,恒山泰山两派又多了个青城派,整件事也更加扑朔迷离,就算令狐冲挟持了仪琳,他的剑又怎么杀了青城弟子的呢?正当定逸和余沧海俩人请命前往搜拿令狐冲之时,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那个一直被挟持从未露面,跟田伯光令狐冲在回雁楼头公然饮酒的小尼姑仪琳居然回来了!
如清泉一般纯真的仪琳小师妹
不光当时在场的众人,若我们当时也在后堂,肯定也会想看看这个惹出这么大风波的关键人物到底是什么模样: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她还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不光让当时在座的众人眼前一亮,也让我们为之一爽。在正是剑拔弩张,连出人命的紧张气氛下,仪琳的突然出现,似乎让整个绷紧的弦松了一下,这无疑是作者精妙的手法及安排,好的小说必须要会调剂节奏,氛围不能过紧,也不能太松,即不能长期紧张,也不能一直松散,这里安排仪琳的出场,确是恰到好处。
事情始末大家一直都是道听途说,现在当事人终于出现了,一切自然有了头绪。余沧海急于追查罗人杰之死,而定逸师太却想仪琳落入采花大盗之手多半清白难保,所以事情经过想拉她到无人处单独询问,两人起了争执。最终主人刘正风出面调解,余沧海碍于恒山是五岳剑派之一,五岳剑派同盟怕真得罪恒山派于自己日后不利,而定逸也碍于余沧海一派掌门身份,在余沧海说了句软话之后,也就此让仪琳在大庭广众下讲述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