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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演员是坚持,成为周冬雨是知足

周冬雨已然在职业所带来的恒常漂泊中寻找到了秩序,维持工作与生活的平衡是她始终在拆解的命题。

电瓶车开锁,戴好头盔跨上去,接着就要开始展示真正的驾驶技术了。她大概率会成为红灯变绿后,率先启动梯队中的一员。这也许是她一天中仅有的“刺激”,待到傍晚时分,拌上更多的平静与重复,就着饭一并吞进肚子里。她总可以经过年少时走过的小路、打闹过的操场、住过的楼房;关系最要好的那群伙伴,也时常能凑到一起,插科打诨,快意当下。城市永远就那么大,一切好像也永远不会改变。

如果12年前演戏这件事没有找上周冬雨,说不准她会在石家庄过着这样的日子。也很可能不会,因为有件事她意识到得更早——生活可以是平淡的,但说什么也得干点儿自己喜欢的。许久以前的一次采访里,她曾这样表达过。彼时,车辆被暴雨带来的交通拥堵困住,周冬雨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赶到下一个工作场地,那时她入行差不多6年,已经很少有时间回老家,全副心思都在演员这份工作上,无论多难都始终坚持着自己的选择。

如果她当真是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也就不必为了拍摄克服怕深水的心理障碍;不必因为工作期间的作息问题,而没法养护好本就脆弱的肠胃;“挑战”这个词可能会变得越来越陌生,她生性胆小,现实生活里的“惊涛骇浪”还是不经历为好。

演员这份职业附送给了她很多不自知的勇气。

失去与得到,一种与另一种可能性,以“如果”开头的问题周冬雨几乎不去想,因为任何人都算不准生活。她一度是被上天偏爱的幸运小孩,可以有机会抓住属于自己的天分。但此后的生活,是她靠着坚持与天性里的知足过上的。

显然,她已经在恒常的漂泊中寻找到了某种秩序,维持住了工作与生活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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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冬雨并不是一下就适应了作为演员的生活状态。

所幸,起初的那班师长与伙伴待她如家人,内心的不安很快被本就适应能力强的她消解掉。周冬雨说:“(这样的漂泊状态)已经十多年了,早就没有那种不安的感受了,因为我本身就爱(表演)这个事儿,如果不爱,也不会一直这样,对我来说,这就是特别好的状态。我可以去国内甚至是世界各地,在这个城市过一段日子,去那个城市再过一段,是多么好、多么幸福又难求的事情,每天都有不一样的风景。精彩!”

在福建省南部沿海,有一座东山岛,又被称为陵岛。它背靠悠久的历史,容纳与保留了诸多带有地域特点的传统艺术。又因近几年有不少的影视、节目在此取景拍摄,东山岛逐渐为人熟知。在周冬雨的印象里,东山岛植被茂密,满眼浓绿的景色实在是漂亮,不忙的时候她就会在岛上到处逛一逛,“觉得心情非常放松”。

因为拍摄电影《鹦鹉杀》,周冬雨得以在这座海岛上生活了些日子。这部作品入围了第24届上海国际电影节电影项目创投名单,并以最快的速度推进完成。“麻赢心导演是一个非常好、有才华的导演,一直以来我都很希望能和这些青年导演合作。《鹦鹉杀》是一个从女性视角出发的故事,整体的叙事方式,描写出的人物状态,我觉得在处理上都非常细腻。虽然情节并不戏剧化,但很多时候会带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所以我真的非常喜欢。”周冬雨说。

开机前,因为防疫政策,周冬雨被挡在了岛外。而与此同时,同组的另两位男演员已经开始体验生活了。“我去得比人家晚,说实话压力挺大的,也想着怎么快速融入新环境。后来到了东山岛,适应了一个星期。”

“其实对我来说,最难处理的应该是声音的问题。大家普遍认为我的声音更像小孩,比较稚嫩,虽然我觉得自己声音还挺爷们儿的吧,包括一些语速、语音语调的问题,但导演还是觉得我的声音不够厚重,因为我扮演的角色需要比我自身年龄更成熟一点,当时就因为这个声音的问题,折磨了我差不多前三分之一的时间,后面就好一点了。”

在处理声音的问题上,已经不只从表演情绪中偶尔分神顾及或持续控制的略感疲惫了。周冬雨从前时常听前辈们说,做演员这份工作,越往后越难。“因为不可能一直延续自己以前的表演模式,一定得要突破自己,一定要尝试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东西,现在我算是深深体会到了前辈们所说的话,感觉越演到后面越难。”她说。

去年,周冬雨和章宇在新加坡导演陈哲艺执导的短片《隔爱》( T H E B R E A K A W A Y ) 中有过合作,饰演一对因为疫情不得不长时间被隔离于一室的平凡夫妻。

“跟章宇哥和(张)宥浩一起,真的,我感觉大家互相帮助,互相使力让这部作品变得更好,这样的记忆非常多也非常深刻。比如每次我没100%演好的话,章宇哥就会提出再陪我来一遍,或者是他觉得我们还有其他表演方式的可能,都会劝说,要不咱们再试一试。我们作为对手演员彼此信任,这种信任最后让大家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像章宇哥和我已经是第二次合作了,在那个短片里已经建立了足够的信任,他就是那么一个可以让人能非常信任的人,《鹦鹉杀》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一个长片,省去了很多彼此需要接触、了解的时间。我觉得我们几个演员在一起是挺合适的,无论是性格上或者艺术审美上都比较相似,所以对我来说是非常享受的过程。”

“最开始我对于周冉这个角色想得有点多。这个故事虽然是以杀猪盘为题材,但在故事讲述上却并不是着重在她到底怎么一步步被骗,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描述了周冉在被诈骗后,通过一些线索,在现实生活中和骗子有了真实的接触。这个切入点让我觉得挺新鲜。所以在拍摄前,我就会想很多问题,比如她为什么会被骗,被骗之后的心路历程等等。”

等到真的开机了,周冬雨察觉到之前的种种想法反而成了累赘。莫不如就依照角色的文本设置、规定情境真实地投入和感受,“就当她只是普通女性,把握住她的反应和状态就好了。” 面对从来没做过的事,周冬雨觉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会被捆住手脚的预设。

那段日子,父母也陪在她身边。“我还是喜欢骑电瓶车,因为它是我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交通工具。在东山岛的时候,每次我都会骑得非常远,骑个两三个小时。”玩儿够了,就骑到菜市场买菜,她不会做饭,但特别爱买菜,想吃的食材拿到手,爱做饭的爸爸妈妈就能变出一桌子好菜。

“每部戏,我的生活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都像过日子一样,因为这种居无定所就是我的日常吧。”而作品,成了帮她记录时间的标注。每一年,每一部,每一分努力,都立竿见影。

离开东山岛,周冬雨迎来了难得的假期。在她的描述里,这一个月过得健康、规律,又有营养。她欢快地宣布,自己坚持健身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带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每天特别积极向上”。她说:“朋友介绍我去了健身房,因为我本身就特别瘦,所以没有减脂这个需求,直接开始练线条。结果你猜怎么着?没到5节课,我的AB线竟然出来了。”AB线其实就是勾连着左右腹直肌的腱膜,皮下脂肪达到足够低的状态时,自然显现的一条凹陷。教练说,遗传基因给了周冬雨得天独厚的优势。“毕竟我以前是体育生,多少有点基础,所以力量会比同等身材的人稍微大一点,教练也没想到我这个身量竟然能去撸铁,因为我现在用的重量其实是超过我的体重范围的。”除了负重训练,她还准备去尝试一下普拉提课程,“对我来说还是挺新鲜的。”

采访的前一天,周冬雨还和朋友一起打了两个小时的网球,这是她4年来的第11节网球课。“其实我很早以前就开始练了,但总没时间上课,所以战线拉得特别长,挺神奇的。朋友还邀我一起玩飞盘,反正最近就是运动特别多。”练得多,吃得香,原本就自诩跟男生一个饭量的周冬雨,现在更没什么可顾忌的。有时候卤上2斤牛肉,没几天就全被消灭了。

她每天11点前就上床睡觉,早上七八点醒过来,这样的作息时间几乎让朋友们要与她绝交,有代沟了。

周冬雨十分期待的另一件事,是飞赴西宁参加16届FIRST青年影展,这一次她的身份除了演员,还多了电影市场评审一项。她不带停顿地说了下面这一大段话:“我之前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参与金爵奖的审评,是看成片。而这一次我面对的是20个还在文本阶段的剧本,所以评判标准跟成片还是有挺大区别的,我也是前几天刚全部看完的。这个月我除了运动就是在看剧本。在这个过程里需要更多的理解和想象,去体会整个故事。其实做评委这件事对于我来说,能学到的远比我能展现的东西多,所以我很乐于多一些这样的学习机会,我从来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过这么多的剧本。”

她说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像是通过20个剧本看到了每个导演不同的人生。

过去的职业生涯,已经变成了一帧帧的画面,定格在了时间里。周冬雨始终如一地期待着所有不同于以往的角色。她说:“我觉得作为一个演员对自身表演的想法和呈现固然重要,但影视创作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它是一整个系统的工作,自由是有基础和边界的,不可能单独靠自己就把角色和故事诠释得特别透彻,也不要去奢求过度的创作空间。”关于如何去评判天赋或者成功,她还是想要留给未来,留给其他人去评判。

对于周冬雨来说,能够抓在手里的,永远都只有实实在在的每一个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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