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采洁 在游离中停驻
从前我因为工作走过很多城市,却总是匆匆一别,再回忆竟是像从未到达。但现在我不再紧绷了,由内而外地松弛下来,去细腻地感受周围的生活,会把每一刻安谧自然而然地装进心里。然而有一点是不变的:当你离开家,才会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故土。
2020年离开台北的时候,郭采洁原本是这样想的。曾经她工作最频繁的城市是上海,那里街道的感觉、气候,也都更像台北一些。等到了准备出发时,她又觉得自己或许会到重庆生活,“以前因为路演去过重庆,那座城市真美、真魔幻。”可最终,她的目的地落在了北京――有些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很奇妙对吧,就是一个瞬间的想法。”
她喜欢北京。选择了这样一座相对陌生的城市,而后遇到的新朋友,都待她和善而友好,在他们眼中,她只是千千万万北漂女孩中的一员。北京干燥的天气也没有让她觉得不快,相反,她瞬间就适应了,并且还很享受这种干燥。
尽管讲话的语气还带着台湾女生的软糯,但冥冥中,郭采洁其实早已告别了一些什么――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出走。“逃离”“转换”,她不介意用这样的词语来解释这一场外人眼中的“生活巨变”,“一方面有疫情的关系,但更重要的是我长期都陷在一种熟悉的疲惫感中”,这种疲惫感加速了她向新地点和新生活的奔赴,“你知道吗?收拾行李的时候,就会发现必须要带在身边的东西,真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些。”
她“舍”得彻底,也走得干脆,一如她在人生中每个节点的选择。从出道的偶像歌手,转型为演员,再从成功的角色中逐渐淡退,以独立音乐人的新身份回到大众视野,似乎有点不按常理出牌,但那些该明确的、该清晰的,她比任何人都笃定。音乐厂牌“游牧城市”是她现阶段最笃定的事业之一,不过鲜少有人知道,她差一点就放弃了音乐这条路。“2015年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了唱片公司,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算了,音乐这条路就不要再挣扎了。”尽管后来也会有一些小的音乐创作,做 DEMO,和自己拍的短视频结合,但“做完了也就完结了”。只是人生的际遇有时便是这样妙不可言,她终究是遇见了可以一起创作,一起碰撞灵感火花的伙伴们,“做‘游牧城市’厂牌的意义,就是渴望能够把在游牧的自然中所得到的自由自在,还有那些灵魂中不受局限的、有点虚无缥缈的东西,通过音乐来表达和传递。”
“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家乡,在外面的世界闯荡。”郭采洁一路北上,从最南端直接深入到了最北端的腹地。她跟着想要筹备自己电影的朋友向草原的深处一直前行,走的全是野路,全程的感觉像是坐云霄飞车,跌跌撞撞。而目的地的一切都让她震撼,在开阔的草原上,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治愈。她想,这是上天给人类的启示和礼物。夜幕降临的时候,漫天星斗美得让人心醉,过了22点发电机就响起了超负荷的巨大轰鸣,提醒他们要去休息,然后所有人就赶紧关灯,赶紧洗漱,用脸盆互相帮忙接水来刷牙,去厕所也要打着手电筒到很远处……还有一天晚上正逢一位朋友准备求婚,大家点燃篝火、和着音乐跳舞,身体是冷的,但灵魂却如此自由。
这些年,她在停驻中游离,也在游离中停驻。在她去年发行的新专辑《VOL.13-1986数羊》的评论中,有一条留言是:我能抵挡一切,除了郭采洁。“如果问到你自己,生命中不可抵挡的是什么?”她想了想回答“应该还是家人”。“他们很可爱,会经常去我家聚会,给那里‘添人气’,前几天我们还视讯了很久。”在她眼中,房子仅仅是房子而已,最终的一切都要回到“人”的身上。从前,她因为工作走过很多城市,却总是匆匆一别,再回忆竟是像从未到达。但现在她不再紧绷了,由内而外地松弛下来,去细腻地感受周遭的一切,会把每一刻安谧自然而然地装进心里。“然而有一点是不变的,当你离开家,才会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家。”
《瑞丽时尚先锋》(以下简称 R):未来你很快要开始新的演出,无论音乐节还是巡演对你来说都是很熟悉的工作了,会如何在每一次的“熟悉”中,让自己 , 也让听众觉得新鲜?
郭采洁(以下简称 G):其实对我自己而言是完全新鲜的。每一次面对新一天的工作,我都会紧张,都会保持状态。虽然巡演已经进行了三场,但还是有很多调整的空间。从第一场之后,歌曲之间的过渡、整体的视觉,其实都在持续地增加一些新的元素进去。我们还编排了一个叫“奶豆腐”的歌单,提前一小时来播放,就是希望引导大家进入到我们演出的氛围里面。
G:其实这个名字最早来源于我们帮一个海外的电台做的歌单。叫“奶豆腐”是因为我觉得它的口感非常特别,是一种混合的滋味,我自己吃过之后意犹未尽。我希望大家在听这个歌单的时候,也可以很强烈地感受到我们正在做的音乐也是这样的一种“混合滋味”。
R :LIVEHOUSE 演出和音乐节,你自己会更青睐哪一个?
G:LIVEHOUSE 专场当然是对于我们演出的一个完整呈现,视觉的互动、灯光、舞蹈艺术的融入,这些细节可能在更近距离的情况下才能够完整地传达出来。但音乐节对我们来说也非常重要,它是一个更快速的方式或者说“战场”,去吸引到那些可能不太了解我现在都在做什么的朋友或路过的人。
R :目前你有最想看的现场演出吗?
R:眼下,独立音乐人的身份是否让你更清晰地找到了“自我”?
G:自从有了新的厂牌和音乐作品,我在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自由”。当然过去其实我也是自由的,毕竟说到底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去逼迫你或勉强你做什么,哪怕妥协了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有选择就是自由的。但现在的“自由”是从内心喷发的,我喜欢这样的状态,也很感恩,这些年没有被消磨掉一些东西。
R:什么样的生活片段和细节会激发你的灵感?
G:我一般都会随时随地记录,基本上从书中、电影里看到一些喜欢的东西,都会马上写下来。这些东西就好像是我自己的一个“资料库”,平时就在那里放着,必要的时候就会调动出来。因为疫情关系,有一些本来安排好的事情都突然取消了,我就在家里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犹太影展”,把各种犹太题材的电影拉了个片单,目前为止应该已经看了20多部。
G:从最开始我入行的时候,“演员”就是我必须要走的路。当时唱片行业不景气,基本上我也不太愿意发片,几年才愿意出一张专辑去履行合约,很长一段时间我只想拍戏,好像演员这个身份是对于歌手身份的一种逃避。我不是科班出身,一直是从每一次的角色中不断学习。中间我有尝到甜头,因为一个角色有了空前的关注度,同时也给了我牵制,让我背负骂名。现在我又经历了一次音乐人身份的重生,但我还是很喜欢演戏。表演是和现实置换的一个造梦空间,导演一喊“ACTION”之后,整个人都飞了进去。我依然很期待也很渴望表演,希望能够拍一些自己可以坐在电影院里去享受地观看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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